第五章:迎亲

    第七夜,子时。

    天空没有月亮,整座城市像被黑布盖住一样寂静。芷涵点燃外婆给的最後一炷香,心跳如鼓,守在客厅里。她知道——今晚,是迎亲。

    从半夜十一点开始,邻居家的狗狂吠不止。凌晨一点,楼上的天花板传来「咚…咚…咚」的声音,像有人在抬轿,一步一步走过。

    香忽然熄灭。

    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——是那首古老的喜歌,用破铜喉在唱:「十里红妆迎新妇…凤冠霞帔笑盈盈…」

    门自己打开了。

    她看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队迎亲队伍,全穿着破烂红衣,脸sE青灰,手捧红烛、铜锣、纸花。中间的花轿里传出低低的男子声音:

    「新娘,出来吧……该回家了。」

    芷涵惊恐後退,手上红绳却像被拉扯,越来越紧,勒进皮肤里渗出血。

    她逃进厨房,照着外婆教的方式,把自己的血滴进镜子里,强行打开一条灵界裂缝。镜中浮现出无数黑影,那是冤魂、是被林子玄拖走的新娘们,每一个都满脸绝望。

    一只苍白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,抓住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「你逃不了的,芷涵。这一次,我要你陪我一辈子——在h泉。」

    芷涵咬牙,将整袋符灰洒进镜中,咬破舌尖喷血,念出最後一句咒语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整面镜子炸裂。迎亲队伍消失。

    她倒在地上,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。

    但她知道……这只是开始。

    镜子的碎片里,仍有一块,映出林子玄站在她身後微笑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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